[ 摘要]邓子恢的农业合作化思想， 从发展农业生产与维护农民的切身利益出发， 认为发展农业生产要从中国小农经济的基础出发， 走集体化的道路， 使农业发展与国家工业化相适应； 强调引导农民遵循群众教育运动的规律； 倡导发展中国的农业生产要注意区域发展的不平衡性和生产条件的多样性， 搞多种经营， 协调发展。

　　[ 关键词] 邓子恢 农业 合作化 思想[ 中图分类号] K207 [ 文献标识] A [ 文章编号] 1004- 6917( 2004) 02- 0153- 04

　　邓子恢是中国共产党内最早提倡搞农业合作化的领导人之一， 他所提出的中国农村合作化道路的思想， 为我国/ 三农0问题的解决提供了很好的思路。

　　( 一) 集体化的道路是中国农民解放和中国农业发展的方向。邓子恢重视农民在历史发展中的主体推动作用， 他惯于把发挥农民的历史作用与维护农民的切身利益结合起来。邓子恢提倡农业合作化是从维护农民的根本利益和着眼于中国农业长远发展的体制保证开始的。邓子恢认为， 不论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还是革命成功之后， 农民都是中国革命和建设胜利的根本保证。因为旧中国是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落后的农业国家， 又是一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国家， 农民占全国人口的绝大多数， 其中大部分是贫农半无产者， 具有高度的革命性， 且有着武装斗争的历史传统。在这种具体情况下，中国工人阶级和共产党要完成革命任务， 就必须以农民为革命的主力。在革命胜利以后的社会主义建设中， 农业又是工业发展的基础， 在实现工业化的过程中五亿农民仍然处于极其重要的地位， 这就是中国革命最根本的特点。因此， 正确认识农民的伟大作用， 正确处理工农联盟问题， 不仅是中国革命成功的根本保证， 而且也是社会主义建设胜利的根本保证[ 1] .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 经过土地改革， 农民取得了土地， 党取得了农民。在社会主义革命阶段， 如何动员农民、争取农民， 进而在农民的广泛支持和主观能动性得以发挥的情况下大规模地发展农业生产、为国民经济进一步的发展提供强大的农业基础呢? 中国共产党几十年领导农民运动的经验表明， 必须抓住农民每一个时期的迫切要求， 发动农民起来为当前利益而斗争。党的工作必须从群众的切身利益出发， 从群众眼前的切身利益问题， 逐渐引导到更长远的利益。如果离开了这种经济利益来谈发动群众或组织工会农会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组织起来也是形式主义。所以， 群众运动必须从改善生活的经济斗争开始， 即使发动政治斗争也须与群众的经济生活有联系， 否则这个政治斗争就发动不起来， 即使发动起来， 也不能持久[ 2] .在社会主义革命阶段， 农民的根本要求是增加生产， 增加收入， 一步一步地改善自己的生活， 这种要求，只有在实现合作化， 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条件下才有可能得到满足。因此， 如果不及时地提出社会主义改造的总路线，如果不领导农民走上合作化的道路， 我们就不能引导农民永远摆脱剥削和贫困， 也就不能够在新的历史时期巩固工农联盟。

　　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后， 经过土地改革， 小农经济面临着两种选择， 即不是向社会主义的大农业发展， 就是向资本主义的大农业发展， 而资本主义道路是我们必须反对的。邓子恢指出， 小农经济具有两面性， 可以走向社会主义， 也可以走向资本主义， 它们不可能在中间停留， 必须积极稳妥地向社会主义方面引导[ 3] .邓子恢说， 我们不能在完成土地改革以后， 让农村经济长期停留在小农经济上面， 也不能让在小农经济基础上产生起来的自发势力自由发展。我们的责任就在于教育农民走组织起来、大家富裕的道路。所以， 对小农经济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的方针， 是绝对不能动摇的， 发展农业互助合作，是农村工作的中心环节[ 4] .

　　邓子恢多次谈到， 在土地改革以后， 农民有的缺牲口、农具， 有的缺劳力， 生产上有困难。怎样解决呢? 有两条道路，一条是旧的道路， 即让农民去借高利贷， 去当雇工， 去卖土地，去低价卖农产品； 一条是新的道路， 即组织起来， 依靠大家互助合作， 来解决生产上的困难。在土改后， 要先抓住农民在土地改革以后生产上尚有困难需要互助的迫切要求， 发动农民组织各种类型的互助组织。然后在农民亲眼看到了集体劳动的优越性， 要求进一步发展生产的基础上， 再组织更高的集体劳动形式。互助合作有两方面的作用， 一方面帮助农民解决生产困难的问题， 减轻自然灾害， 改进生产技术， 促进生产； 另一方面也为将来的集体化准备了条件。邓子恢反复强调， 发展农业生产， 必须依靠互助合作组织， 单纯依靠小农经济是不行的。他指出， 建设社会主义， 必须在建立社会主义工业的同时， 按照社会主义的原则改造农业， 使农业发展与工业发展相适应。国家工业化， 必须以农业为基础。没有农业增产， 就没有工业化。发展工业要有原料、市场、资金和安定的环境， 而小农经济下的农业不能适应这个需要。因此， 只有对小农经济的农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 发展农业互助合作运动， 才能大规模地发展农业生产， 才能适应国家工业化的需要。邓子恢把农业合作化运动放到变革农村的生产关系， 巩固工农联盟的高度来看待。他说， 生产合作是改变生产关系、改变农业生产资料的私人所有制， 为农民集体所有制， 是最后消灭农村资本主义发展的经济基础， 是农村最深刻的也是最后一次阶级革命。它要为我国大规模发展农林生产与水利建设创造新的经济基础； 要在新的物质条件下最后巩固工农联盟[ 5] .因此，中国农业的发展必须走集体化的道路。

　　鉴于以上观点， 1953 年4 月， 邓子恢把大规模发展农业生产和逐步实现农业社会主义改造作为农村工作的基本任务，提到全国第一次农村工作会议上， 并把发展互助合作视为农村工作的中心环节。1954 年4 月， 在全国第二次农村工作会议上， 他又提出， 党在农村的基本任务， 就是以互助合作为中心的农业生产运动。

　　( 二) 合作社是一个经济组织， 必须遵循群众教育运动的规律。早在1932 年邓子恢主管中央苏区财经工作时就认为，合作社是一种阶级斗争的经济组织， 所以一定要形成一种运动， 绝对不可有丝毫命令、强迫的行为， 主要是从宣传鼓动来动员群众自动入股[ 6] .

　　建国初期， 如何改造农村的小私有者， 使他们经过互助合作， 走集体化的道路， 这是一个最广大的群众运动， 是 一项艰苦的工作， 在某种程度上比土改还要艰难复杂。合作化与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是基本一致的， 但它与农民是小私有者这一特点又有矛盾， 因此， 在合作化运动中必须牢记毛主席的话： / 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0.加强党对合作化运动的领导，巩固工人与农民的联盟， 是完成合作化运动的根本保证。在合作化运动中， 一定要十分慎重， 既要积极领导， 又要稳步前进。1954 年， 邓子恢在全国第二次农村工作会议上对农业合作化的指导原则作了详细的说明。他说： 合作化运动与其他运动一样， 同样要走群众路线， 是群众运动， 不是运动群众； 要善于将自下而上的群众发动和自上而下的党的领导结合起来； 要贯彻中央积极领导， 稳步前进的方针[ 7] .群众运动必须了解群众的特点。从农民的本质上来说， 农民是劳动者， 他是靠自己的劳动为生， 不是靠剥削别人为生。这就决定了农民是能走向社会主义的。农民同时又是小私有者、小生产者， 有自私心理。农民是小生产者， 个体经济， 因此养成了他单独经营的习惯。不了解农民的这个特点， 就不能领导农民。邓子恢认为， 农民是劳动者又是私有者， 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出发点。对劳动者不能采取过去剥削者对他们的办法， 也不能采取我们对待剥削者的办法， 不能强迫他们办他们还不愿办的事情， 也不能损害他们的切身利益。合作化一定要坚持自愿互利， 要学会领导农民的艺术。要懂得是农民自己运动， 而不是我们在运动群众， 不能超越农民的觉悟水平[ 8] .因此， 引导农民走社会主义道路， 一定要坚持自愿原则； 一定要根据群众的觉悟水平和干部的领导经验， 由低到高， 循序渐进， 不能急于求成。邓子恢批评一些同志， 只图社会主义光荣称号， 轻视互助组和初级社， 总想一步登天， 过急过快的把半社会主义的合作社人为地转为高级社， 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有害的。

　　合作化运动必须贯彻自愿原则， 必须依靠教育说服， 采取思想感化政策来达到自愿。因此我们的章程， 各种办法都要强调互利， 不互利就不能自愿， 他自愿也是假的。对于不愿入社的农民必须善于等待， 等到他们的觉悟提高而自己愿意时，再让他们参加。不仅对多数人应当等待， 对少数人也应当等待， 绝不能以多数来强迫少数， 要遵照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则， 等到最后一个人。对个别顾虑较多的中农要有这样的决心， 等他一辈子，总之无论如何， 对中农、对所有劳动人民绝不应该采取强迫粗暴的态度， 而必须坚持自愿原则， 这才符合马克思列宁主义。因此， 开展合作化运动， 要循序渐进， 不能超过群众运动发展的水平， 不能超过群众的觉悟水平、经验水平， 而要从群众的经验中、斗争中去推进[ 9] .

　　为什么农业合作化要采取循序渐进、稳步发展的过渡形式呢? 邓子恢列举了六条理由。第一， 互助合作要根据生产力发展的需要。农民对互助合作的需要是随生产的发展而进一步增多的。生产力发展的需要， 是组织互助合作的重要前提和条件， 而生产力的发展是逐步提高的， 绝不能单纯凭主观愿望， 否则农业合作化就不能成功。第二， 互助合作的出发点是小农经济。对于农民小私有者， 一方面要改造他们， 一方面又要适应他们， 适应是为了便于改造， 这就需要时间， 过急不行。第三， 农业合作化的速度要与国家工业化的速度相适应。

　　第四， 互助合作运动是直接关系到农民群众的生产、生活， 必须按照群众运动的规律办事。第五， 互助合作是一种经营活动， 与战勤动员不同， 与土地改革也不同。互助合作是改造小农经济， 是对农民的教育问题。所以， 互助合作绝不能采取战勤动员、阶级斗争的办法， 而是必须采取示范、吸引、社会帮助的方法， 自觉自愿， 由农民自己动手。第六， 中国农村经济发展极不平衡， 这就决定了互助合作的形式、方式及其步骤， 都必须从不同地区的具体情况出发来进行， 不能一般化。以上说明邓子恢关于农业合作化的指导思想是相当系统和完整的[ 10] .

　　对合作化具体工作的展开， 邓子恢认为， 应先抓住农民在土地改革以后生产上尚有困难需要互助的迫切要求， 发动农民组织各种类型的互助组。然后在农民亲眼看到了集体劳动的优越性， 要求进一步发展生产的基础上， 再组织土地统一经营， 但仍然保持土地劳力比例分红的半社会主义性质的初级合作社。事实证明， 这种逐步深入， 逐步提高， 逐步过渡的办法， 是完全符合于农民运动发展规律的， 是完全必要的， 也是非常成功的。

　　坚持党在农民运动中的群众路线， 就是要在农民运动中启发农民的阶级觉悟， 使他们自己行动起来， 掌握自己的命运。包办代替和恩赐施舍会窒息农民的自觉性和主动性， 是极端有害的[ 11] .我们党三十多年来农民运动的历史经验证明， 如果农民群众没有充分发动， 不能自觉地组织和行动起来， 不能在农村中确立自己的政治优势并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战胜敌人、解放自己， 而是靠外来力量， 用行政命令、包办代替或者恩赐施舍的做法， 农民就不可能得到解放。即使暂时得到了一些利益， 也是靠不住的。在这种情况下建立起来的工农联盟只能是形式的、经不起风浪的， 也是不巩固的。

　　如何才能发动群众， 使他们自觉自愿地行动起来， 在农村中形成自己的优势呢? 邓子恢认为， 历史经验证明： 必须结合农民实际的生活经验在农民中进行艰苦的深入的生动的思想教育工作， 必须深入群众， 用“扎根串联” 的组织方法， 去发现与培养雇农和贫农的积极分子， 并通过他们去联系群众， 带动群众； 必须采取“由点到面”、“点面结合”的方法， 去推进农民运动的发展； 必须在纠正偏向中保护发行人的积极性， 依靠他们自己的觉悟去克服运动中所不可避免的缺点。历史经验证明， 凡是这样做的， 农民群众就一定可以充分发动起来， 形成一个伟大的政治力量， 从而形成巩固的工农联盟[ 12] .

　　针对有的地方合作社的发展过快过猛， 邓子恢说， 合作社的发展， 必须坚持“宁肯少些， 但要好些”的方针。必须发展一批， 办好一批， 在办好的基础上求发展。针对合作社运动中出现的发展及波动， 1955 年1 月， 邓子恢向中央上报了《关于整顿和巩固农业生产合作社的通知》 , 建议整个运动应转向控制发展、着重巩固的阶段。同时， 不同地区要区别对待， 有的停止发展， 有的适当收缩， 有的还要适当发展。还建议中央从速审定《农业生合作社示范章程( 草案)》 .中央采纳了这两项建议。随后， 邓子恢积极贯彻落实关于整顿农村合作社的“停、缩、发”三字方针。

　　( 三) 合作社在生产经营方面要搞多种经营的模式， 应该采取“大的集中， 小的分散” 的方针。邓子恢指出， 我国农民历来都有多种经营的习惯。由于我国耕地不足， 许多地方农民光靠耕田种地不可能维持生活， 因此， 我们的农业生产必须以增产粮棉为重点， 但同时必须因地制宜地发展畜牧业、林业、渔业、园艺业、运输业、手工业及其他副业生产。这些生产和农业生产都是互相依赖和互相支援的， 只强调一面而忽视另一面都是不利的。此外， 还必须妥善安排粮食与经济作物的生产。

　　在合作社的生产经营方面， 邓子恢认为， 应该采取“大的集中， 小的分散” 的方针。因为搞互助合作的出发点是小农经济， 工作对象是小私有者， 而对这种小私有者个体农民来说最关紧要的问题， 是他们切身利益能否得到保护和发展。在目前条件下， 合作社应该集中力量搞好主要的农业生产和大宗副业生产， 而把其他利于分散经营的副业和家庭手工业都交给社员去分散经营。这样， 一方面便于社员增加收入， 发挥他们积极性， 另一方面又便于合作社集中精力搞好主要生产。

　　这种合理分工是符合合作社和社员实际生产和生活需要的。

　　因此， 在社员按计划完成合作社所规定的生产任务和劳动日之外， 应该允许社员有一定的劳动时间供自己支配， 以便经营家庭副业和自留地的生产， 而不应该限制他们[ 13] .

　　从1953 年冬天开始， 邓子恢就精心研究一批老社的办社经验， 经过总结， 他提出了搞好合作社经营管理的几条经验，主要有： 一要开展多种经营， 增加基本建设， 充分利用剩余劳动力， 向生产的广度深度发展。二要订好生产计划。要根据本社的具体条件， 根据国家的需要， 发动群众挖潜力， 抓关键，找窍门， 订季节的、常年的、农业的、副业的生产计划， 以便按计划组织生产。三要搞好劳动组织。要分队分组， 分工分业，建立生产责任制， 实行按件计工、小包耕、大包耕、包工包产来提高劳动效率。四要做好财务管理和会计工作。合作社的生产计划、经营盈亏都直接表现在财务管理与会计工作上， 绝不能马虎。五要做好分配工作。即做好土地报酬与劳动力报酬的比例适当， 使所有社员或绝大部分社员都满意， 都比入社前收入增多； 还要做好社员分配与公共积累的比例逐年增长， 解决社员当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的矛盾问题。六要挑选好社长、队长和会计。标准一是公道， 二是能干。同时， 有必要建立一套民主管理制度， 实行民主管理[ 14] .

　　在生产资料的处理方面， 应该采取/ 主要公有， 次要私有0的办法。1955 年1 月， 邓子恢在参加初级社章程草案的讨论时建议在章程的总纲中加上处理农民生产资料的原则。他提出， 社员将私有的土地、耕畜和农具等交社统一使用， 仍可保持所有权， 并取得合理的报酬。这种做法， 表面看是保护了中农的利益， 实质上是保护了全体农民的利益。它既有利于调动生产积极性， 增加社员的投入， 发展农业生产， 又有利于互助合作组织的发展和巩固。邓子恢的意见被采纳并写进了初级合作社章程草案[ 15] .按照社章的规定， 社员土地、耕畜与大农具等主要生产资料必须归社集体所有， 社员经营家庭副业生产所需要的小农具、小工具、零星树木和家畜、家禽等归 社员私有。这种规定合情合理， 对发展生产是非常必要的。

　　这样既可以帮助社员解决日常生产生活需要， 避免他们产生不满与埋怨情绪， 从而有利于团结， 同时又可以解除未入社的农民的思想顾虑， 吸引他们积极参加到合作社中来。

　　( 四) 合作社发展必须坚持“依靠贫农， 团结中农”的阶级政策。邓子恢认为， 办合作社必须紧紧依靠贫农。因为贫农是我们党在乡村实现社会主义的政治支柱。在两条道路斗争中， 贫农从本身经济利益出发， 是更倾向社会主义的。只有依靠贫农， 合作社才可以得到坚决支持的力量。只有依靠贫农，才能有力地团结中农， 孤立富农。不依靠贫农， 而指望中农去自己改造自己， 那是行不通的， 也是错误的。邓子恢指出， 依靠贫农除依靠现有贫农外， 还必须依靠土改后上升为新中农的老贫农。这一批老贫农中只有极少数上升为带有剥削行为的富裕中农， 难于依靠。一般的新中农包括经过互助合作上升的富裕中农在内， 只要对他们做好教育工作， 只要对他们的经济利益按对待老中农一样地予以照顾， 他们就可以成为党的依靠对象。这样党在农村的依靠力量就可以达到60% ~70%, 进而就能建立党在农村中实现社会主义的强大的政治基础。

　　邓子恢指出， 依靠贫农的最主要的任务是： 团结中农， 发展合作。我们在依靠贫农时， 一方面要在政治上组织上树立贫农的优势， 使贫农真正成为合作社的可靠支柱； 另一方面必须使贫农懂得自己的基本利益，团结中农把合作社办好和争取社会主义的前途， 对中农的眼前利益应主动予以照顾。

　　在一切互相有争执的问题上， 都要根据双方互利的原则相互让步， 用相互让步来换得合作社的巩固与发展。这即“ 合则两利， 离则两伤”的道理[ 16] .

　　党在农村的阶级政策， 除了坚决依靠贫农， 巩固团结中农之外， 还必须对地主、富农采取区别对待的政策。在土地改革中， 对地主阶级的财产是无偿没收， 但仍然留下他们应得的一份， 对恶霸地主和抵抗破坏分子坚决打击， 但对一般中小地主则采取比较宽大的态度。对小土地出租者则采取保护政策，对富农只征收其出租部分的土地， 取消高利贷， 其他财产一律不动， 争取富农在土地改革中守中立。但在合作化高潮到来之后， 则又允许地主、富农分子分别入社为社员、候补社员， 或参加社内劳动。这种区别对待的政策是完全正确的。那些不加区别，“ 一切皆斗”、“倒一切”的“ 左”的办法， 实际上不仅不能分化敌人， 反而会脱离自己的群众， 使他们同情敌人， 从而增强敌人的抵抗。显然这种过“左”的作法是错误的， 是违反党的政策的。

　　合作化运动开始不久， 毛泽东改变了对形势的看法。

　　1953 年10 月15 日和11 月4 日， 毛泽东两次对纠正互助合作运动中急躁冒进倾向提出批评， 要求加快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发展速度。邓子恢关于农村合作社稳步发展的策略与毛泽东加快农村生产关系的的改造与提升， 以及建立社政合一初级共产主义社会的政治理想产生了严重的冲突和矛盾。在1955年7 月召开的全国省市委书记会议和10 月的中央扩大全会上， 邓子恢被指责为看不见”新的社会主义群众运动的高潮就要到来”, “像一个小脚女人东摇西摆地在那里走路， 是右倾机会主义和经验主义” .邓子恢被批判而且被迫作检讨， 随后出现了农村合作化运动高级社化浪潮和人民公社化等“左”倾急躁冒进错误， 生产关系严重脱离了生产力的现实存在， 使我国农业生产的发展遭受到巨大的挫折。

　　邓子恢的农业合作化思想的提出以及所遭受的挫折表明： 党的农村政策一定要切合农民的切身利益需要； 对农民的教育要采取互利示范、逐步引导、循序渐进的方式； 在发展农业生产时， 要兼顾社会主义集体化的方向与小农经济广泛、长期存在的现实， 注重区域发展的不平衡性和农业生产条件的多样性， 搞多种经营， 协调发展， 以此发展农业生产与改善农民的生活。

　　[ 参考文献]

　　[ 1] [ 2] [ 5] [ 6] [ 7] [ 9] [ 11] [ 12] [ 13] [ 16] 邓子恢文集[ M] .1996: 450; 137; 389; 43; 361; 364; 454; 455; 461; 397.

　　[ 3] [ 8] [ 15] 回忆邓子恢[M] . 人民出版社， 1996: 325; 393;339.

　　[ 4] [ 10] [ 14] 邓子恢传[ M] . 人民出版社， 1996: 454; 457;4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