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章采用博弈论的方法对具有外部性的农民防范风险行为及其对农村合作社总体福利的影响进行了研究。研究结果表明，由于合作社内部各成员行为的外部性，由激励不足所导致的农民个体不防范风险的决策可能会对合作社其他成员和整个合作社的福利造成损失，而这种行为也会导致其他成员的不合作和不作为，进一步恶化合作社各成员和整个合作社的福利。为了防止这种事件的发生，需要制定合理的合作社规章制度以及采取措施对防范风险投资进行补贴。

　　关键词：外部性；激励不足；福利损失；合作；投资补贴

　　引言

　　对于我国农村合作社问题的研究较多，主要从制度经济学、法律以及社会学等角度来分析农村合作社给在农民带来的利益以及农村合作社发展存在的障碍等问题，研究的重点也放在了农村合作组织发展的客观环境和制度环境上，鲜有研究从农业合作经济组织的主体-农民自身的个体行为特征来进行分析。本文以我国农民合作和农村合作社发展过程面临的环境为基础，描述了农村合作组织的主体-农民个体行为的外部性和相互合作的特性，分析了当存在激励不足时农民个体的风险防范行为特征和对合作社个体成员和整个合作社的福利产生的不利影响，并提出了应对措施。

　　1 理论分析

　　为了便于分析，本文首先建立了一个简单的两成员博弈模型对合作社成员风险防范个体行为的外部性特征和激励问题进行了分析，然后对多成员的情况进行探索。

　　1.1 两成员理论模型

　　两个成员农村合作社是抽象的农村合作社形式，以这种合作社为研究对象能清晰地显现出农村合作社成员风险防范个体行为的外部性对整个合作社和其他成员的影响。

　　假设某一农产品合作社由两个条件相同的成员合伙创办：A1 和A2 .合作社中的每个成员都想获得最大收益(理性经济人)，也需要选择是否出资合作进行共同的设施建设以防各种风险的发生，譬如虫害、干旱以及洪涝以及市场波动等。这种出资可降低遭受重大风险事故的可能性和损失。令p 表示各成员遭遇事故而遭受重大损失的概率，用q < p 表示该事故导致整个合作社遭受重大损失的可能性，其中p 与q 并无相互关系。事故对各成员造成的损失为L .由此可知，重大事故给合作社内各成员造成的预期损失为pL .如果成员均能花费一定成本c 进行风险防范，则前面所提及的事故发生可能性将会被降至0.但是，如果不是全部采取了防范，例如只有A1 采取了防范措施，A2没有进行防范，就不能排除事故发生的可能性，该合作社仍有q 的可能性遭受损失。换言之，采取了防范的成员会受到其它不防范同伴的牵连。这种关系无疑会降低合作社成员主动风险管理的积极性。

　　首先考虑，两个成员均出资防范的情况，即收益矩阵中(防，防)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合作社成员相互之间进行了紧密的合作。此时，A1 和A2 支出了防范成本c ,以换取免受风险事故侵袭。在这种情况下，A1 和A2 最终的纯收益均为Y - c .

　　如果A1 出资进行防范，而A2 未采取防范行为，即A1采取了合作的风险防范行为，而A2 未采取的则是不合作的行为，这两者则构成了收益矩阵中(防，不防)的局面。这种情况下，即使A1 支付了价值为c 的防范成本，但仍会受到A2 的牵连，有q 的可能损失L .这种因A2 的不作为而强行危及A1 的情况在经济学中可被视为是一种负外部性。A1 最终的期望收益为Y - c - qL ,小于两者都防范时的收益Y - c .A2 的期望收益为Y - pL ,这表示他虽没有支付防范成本且不受A1 的波及，但自身就面临着损失的风险。收益矩阵左下角(不防，防)情形则是该情况的镜像反映。还就是一种情况，就是A1 和A2 都采取不合作的态度，均不出资防范风险，这就构成了收益短阵中(不防，不防)的情况。此时，A1 和A2 的期望收益均为Y - pL - (1 - p)qL .期望收益中预计损失pL + (1 - p)qL 的构成如下：pL为成员各自遭受事故蒙受的损失，qL 反映因其他成员事故而带来的合作社的整体损失，1 - p 表示假设一次只会有一个成员发生损失的概率。换言之，当某一成员自身无损失风险时，就只用考虑被其他成员波及的风险。

　　追求最终的收益最大化是经营者的共同目标。在个体经营时，只有一个风险个体，即只有A1 或A2 .他愿意支付防范成本的前提条件是c < pL ,即防范支出必须小于事故发生后的预期损失。而在合作组织中，因为成员不止一个人，就会考虑到被其他成员牵连的可能。在独立情况下，出资防范可帮风险个体转移风险，而在农村合作社这种非独立情况下，出资防范并不能降低被外界因素牵连的可能性，蒙受损失的风险依然存在。这无疑会降低合作社成员的风险防范积极性。这就可能会导致Lin(1990,1993)所说的由于激励不足问题而导致合作社成员退出合作社或不参加合作社的问题。

　　激励不足问题根源于两个方面，一是风险事故本身给农村独立个体带来的损失，即pL ,二是由于合作社其他成员不作为的外部性所带来的损失，即qL .当合作社的一个成员不采取风险防范措施时，他的这种行为将会给另一采取了防范措施的成员带来了qL 的损失，这种不作为可能会导致另一成员由于激励不足问题而放弃采取措施防范风险。

　　从表1 可以看出，当合作社成员不作为的外部性带来的损失和采取风险防范的成本之和pqL + c 大于独立成员的损失pL 时，将会出现激励不足问题，两个合作社成员均不会采取措施来防范风险；而当pqL + c 小于独立成员的损失pL 时，两合作社成员的合作防范风险行为将会是激励相容的，他们均会采取措施来防范风险。

　　从上述分析中可知，如果成员的外部性足够大( pqL + c> pL) ,就有可能由于激励不足而导致合作社成员均会对风险采取不作为的行为。如果(1 - q) pL < c < pL ,该博弈中的(防，防)策略和(不防，不防)策略都是稳定的均衡策略。但相比(防，防)策略而言，(不防，不防)策略的福利损失更大，每个成员的福利损失比(防，防)策略高pL + (1 - p)qL - c .也就是说，任何成员的不合作行为将会给每个成员带来pL + (1 - p)qL - c 的损失。

　　那么，如何防止合作社成员的不合作行为呢?一个较为有效的方式是由公共部门或者合作社对风险防范行为进行补贴。如果公共部门或者合作社对农村合作社成员的风

　　1.2 多成员合作社的相互依赖博弈

　　前一部分讨论的两成员合作社情况是最抽象的一种情况。若加上一些别的条件，情况则复杂得多。由于相互依赖行为在现实生活中普遍存在，因此，不论是在多大规模的农民合作组织中，每个组织成员是否会出资防范都与合作伙伴的决定相关，基本与其他成员的选择一致。

　　假设存在另一家有n 个成员的合作社。这些成员的基本情况相同。在没有进行风险防范时，成员各自遭受损失L 的概率均为p ,使整个合作社都受牵连的概率为q(q ≤p )。如果大家都采取了风险防范行为，则损失的概率为0.也就是说，在这n 个成员中，如果有一个成员没有投资进行风险防范，则整个合作社都可能受到拖累，这类似于阿罗不可能定理(Arrow,1963)。

　　对以上结果理解如下：若某一部门不采取风险费防范措施，则一旦他发生重大事故，则整个合作社有q 的概率遭受损失，而合作社内部的各成员间息息相关。也就是说，一成员的不采取风险防范措施的行为就会使同一合作社中其余所有成员也会受到威胁，哪怕这些成员都已采取了风险防范措施。不采取行动的成员越多，所有成员遭受损失的概率就越大，哪怕其该成员已经采取了防范措施。假如更多的成员都决定不出资防范风险，那出事的概率就会变得非常之大，单个成员也由于激励不足而没丝毫出资防范风险的动力了。当面临这种困境的时候，加强农村合作社成员之间的合作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这种合作问题无法得到制度或者利益上的保障，与两成员的情况相似，合作社采取相应的风险防范投资补贴政策，使每一成员进行防范风险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激励相容的，投资于风险防范是有利可图的，而补贴的力度取决于成员的数目、风险事件发生的概率p 和q ,以及损失额L . 从多成员合作社的风险防范投资的分析上来看，同样由于激励不足问题可能会导致合作社成员采取类似于Lin(1990,1993)的退出合作社的策略。而采取类似于Dong 和Dow(1993)的制造退出成本或者“以牙还牙”的报复性行为也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这种问题，而且强制性措施可能会导致扭曲资源的优化配置，使整个合作社的福利遭受损失。

　　但如果采取政府或者合作社对风险防范行为进行补贴则可能会有效解决合作社个体行为的外部性问题，提高整个合作社的福利，即风险防范投资补贴是帕累托改进的。

　　2 实证分析

　　实际上，合作社成员的风险防范个体行为对其他成员的福利产生了重要影响。但有些影响在政府或者合作组织的干预下存在着帕累托改进的空间。下面两成员理论模型为例，具体数值代入表1 的矩阵中进行具体说明。

　　当所有成员都不采取防范风险措施时，农村合作社名存实亡。即使如同林毅夫(1990)所述的加强成员的自我监督以及由自我监督导致的自我契约的执行，合作组织依然存在着由于成员行为的外部性所带来的激励不足问题。而认为制造退出成本或其他成员采取“以牙还牙”的报复性行为(Dong and Dow,1993)实质上也并未解决由于激励不足所带来的整个合作组织的风险防范问题。

　　有一种办法可以解决上述问题，即对防范风险方进行成本补贴，激励成员进行风险防范投资。在现实情况中，为鼓励组织成员主动防范风险，这种费用补贴可由农村合作社集体账户专项列支或由公共管理部门支付。就上例来看，如果合作社或者公共部门对防范风险方给予1 个单位以上的成本补贴，的措施予以补贴1 个以上单位的费用，譬如补贴2 个单位，整个博弈结果就发生了变化。如表4 所示。

　　从我国农村合作社的实际情况来说，其主要的服务内容是提供低成本的技术和信息服务(黄祖辉等，2002)，很少有合作组织通过补贴来激励合作社成员采取具有正的外部性的风险防范措施。这种补贴需要政府、农村合作社以及农户三者之间制定科学合理的规章制度来规范，这也是农村合作社有效发挥其作用的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3 结论与政策建议

　　从上面的分析可知，农民合作在防范风险时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但由于这种合作是出自于自愿性的原则，其实际行为是基于非合作博弈来展开的，因此农民投资风险防范的措施有可能得不到保证，尤其是整个合作组织对各成员存在着激励不足问题时，该合作组织在风险防范问题上名存实亡。如果某个成员拒绝进行投资防范风险而使出事概率居高不下，那么合作社内部就需要采取某些形式的协调机制和补贴投资风险防范机制，通过合作社及各成员共同履行内部规章及程序，以解决问题。现探讨如下：(1)合作社内部组织规章在一个成员数较大的合作社中，十分需要合作社制定出某种形式的协调机制，以避免各成员都只顾为自身谋取最大利益而不顾他人的利益。一个解决方案是可在合作社内部建立一个横向独立的专门机构负责这种风险管理的宣传和监督事宜。只要其所需费用总额不超过风险事件的预期损失便可行，可想方设法令各存在潜在风险隐患的成员注意，虽然一个成员遭遇风险事件的预期损失为pL,但给外界造成的损失总额则远远高于这些。

　　(2)公共部门合作社的疏于防范不仅会造成自身的损失，也会为带来许多社会的不稳定，形成社会隐患。合作社所在地区的公共部门应意识到这一点，而不能只顾及当前暂时的经济增长，切断可持续发展的后路。在此问题上，公共部门首先应出台一套严格可行的监管法规，然后再联合独立第三方，如保险公司来进行共同管理。公共部门可用安全标准来规范化合作社的安全操作，保险公司则可将保费与安全程度挂钩来激励化合作社进行自保。

　　(3)补贴措施除了合作社和合作社成员疏于防范之外，某个成员不投资进行风险防范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在其他成员不进行投资防范风险的前提下，该成员进行投资风险防范的成本高于其收益，虽然这是一个纳什均衡，但就全局而言并非子博弈完美纳什均衡，农村合作社存在着帕累托改进的空间。改进的方案为，合作社或者政府就应当采取政策措施来对防范风险投资进行补贴，以在打破成本收益约束，使投资风险防范有利可图。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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