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十年来， 由于经济全球化的趋势日益明晰， 知识经济、信息经济逐渐渗透到社会经济生活中的各个领域， 对国际合作社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作为对全球化和信息经济的一种回应， 世界各国的合作社也纷纷采取种种措施调整自己， 出现了一些新的景象。这其中， 20世纪90 年代初在美国北部北达科他州和明尼苏达州兴起的新一代合作社尤为引人注目。在美国和加拿大， 已经有不少探讨新一代合作社的文章和专着， 还出现了专门研究这一现象的网站。美国新一代合作社是如何产生的? 其经营方式、组织原则与传统的合作社相比有哪些创新? 这些创新有什么作用和影响? 它是一种偶然现象还是一种必然现象? 是否代表了合作社的一种合理的发展方向? 显然， 研究这一问题不仅对于探讨世界合作社的发展趋向有重要意义， 而且对于有1. 6 亿社员的中国合作社事业的发展， 尤其是对于农业合作经济的发展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新一代合作社的产生与发展

　　新一代合作社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农民为求自救而自发组织起来的。20 世纪80 年代，在国际市场上， 由于欧洲国家( 例如法国、丹麦等) 和亚太地区一些国家( 例如澳大利亚和中国等) 农产品的竞争， 美国农产品出口下降； 在国内， 由于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 食物支出在生活消费中的比重有所下降， 农产品的国内需求也有所减少， 因而出现相对过剩， 价格下跌。位于美国北部的北达科他州是美国50 个州中人均收入最少的一个， 该州经济以农业为主， 经济本来就比较落后， 农产品价格下跌直接影响了农民收入， 这给农场和农村社区的发展带来了很大的资金压力； 同时， 由于农业服务不断集中， 农民又失去不少就业机会， 收入开始下降。

　　1989 年， 有人提出北达科他州不适合人类居住， 应该将人口迁出该区， 把土地恢复为原来的水牛栖息地。北达科他州人没有向命运低头， 而是积极地寻求出路。他们提出了“发展北达科他”的农村发展战略。其主要目标是： 降低向外移民率， 增加人口； 增加该州居民的就业机会； 把本州农村人口的收入提高到全国平均水平； 发展多样化的农业， 阻止农场数目减少。参加该计划的有政府机构、农村信用合作社和金融机构， 当然也有广大农民。1992 年1 月， 部分小麦种植者组织了一次信息会， 会上有人提出可把小麦加工成面食出售以增加产品的附加值。

　　农村合作社的发展专家经过深入调查研究后， 认可了这一提议。尽管每个社员的初始投资至少要5775 美元， 但由于发起者有一个完整的商业计划， 又有农村发展代表的帮助， 因而该项目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农民参加投资。一年多后， 北达科他种植者面食食品公司成立了。1040 名社员共投资1200 万美元， 占公司所需资金的30%, 其余资金通过贷款获得。1993 年11 月， 该公司开始投入生产。由于投资项目选择准确， 经营管理有方， 该公司很快发展起来。1999 年，公司年生产能力已经达到5. 43 万吨， 可生产50 多种高品质的面食食品。这些食品都有自己的商标， 并有稳定的销售渠道。此外， 该公司还成功地把硬质小麦的价格从每蒲式耳2. 2 美元提高到7 美元， 保护和提高了农民的收益。

　　就在北达科他种植者面食食品公司酝酿成立的同时， 1991 年， 明尼苏达州中部的农民也开始酝酿成立蔬菜加工厂， 以便为当地农民提供一个较好的生产环境和市场。1994 年， 该州67 名农民抵押了3640 公顷土地， 筹集了200 万美元资金， 建起了北部精菜合作社。这不仅扩大了农民的生产经营范围， 增加了收入来源， 还使他们能通过加工厂获得农产品增值的收入。

　　新一代合作社发展非常迅速。截至1999 年， 北达科他州已建立的新一代合作社超过50个。专家预计， 在90 年代结束前将有另外100~ 150 个新一代合作社出现。截至1994 年， 农民社员投资已达到10 亿美元， 这一数字估计在近年内还将翻番。每个企业的投资从5 万美元( 北达科他养兔者协会， 150 人) 到2. 35 亿美元( 北方玉米生产者合作社， 2500 人) 不等。新一代合作社涉及的农产品十分广泛， 但全部是以社员生产的原材料为基础的高附加值产业， 例如水产业、肉牛屠宰加工、玉米加工( 生产酒精等) 、食用干豆加工、家禽和禽蛋生产、酱油加工、特制奶酪生产、甜菜加工、猪肉加工、野味加工等。

　　新一代合作社的成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效仿者。目前， 在美国其他一些州， 例如， 南科达他、加利福尼亚、威斯康星以及加拿大南部的一些地区也陆续出现了类似的合作社。1996 年，依阿华州还专门制定了一项法律， 以规范和鼓励新一代合作社的发展。

　　二、新一代合作社的性质及其特征

　　通过简单回顾新一代合作社的产生和发展过程， 我们对它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新一代合作社( New Generat ion Cooperat ives) 是指20 世纪90 年代初在美国北达科他州和明尼苏达州出现并成长起来的主要以提高农产品附加值为目的的一种新型合作社， 也有人叫它“ 新一浪”( new wave) 或“新时代”( new ag e) 合作社， 不过至今用得最多的还是“新一代合作社”。

　　按照1995 年9 月在曼彻斯特举行的国际合作社联盟100 周年代表大会通过的“ 关于合作社特征的宣言”, 合作社是人们自愿联合、通过共同所有和民主管理的企业来满足共同的经济和社会需求的自治组织。它要符合七项基本原则： 自愿与开放的社员；社员民主管理；社员经济参与；自治和独立； 教育、培训和信息；合作社间的合作；关心社区。新一代合作社具有上述合作社的大多数特征。例如， 资金主要来源于社员， 实行一人一票的民主管理， 盈利返还社员， 为社员服务等， 但同时还有一些自己的新特征。

　　1. 社员支付较高的首期投资。由于实行附加值战略需要对生产和销售进行大量投资， 因此， 社员必须支付大额股金。在美国， 这种支付额一般在5000 美元到15000 美元之间。这些钱必须事先支付， 以便促使社员关心自己的合作社和保障可靠的资本基数。股金与单位产品相联系， 一个社员必须购买与其交货量相对应的股金。为避免合作社被某个或某些社员独占，有些新一代合作社对社员购买股金的数量进行了限制。每一股的金额根据原材料加工数量与总投资之间的定额来计算。股金资本约占总资本的40% ~ 50%, 其余则从地方银行借入。

　　2. 社员享有同投资额相当的交货权。社员依其投资的多少， 取得相应的交货权， 这种交货权既是一种权利， 也是一种义务。社员必须按这一数额交纳足够的初级农产品。如果交货不足， 社员须根据给合作社带来的损失大小予以补偿。当市场价格低于合作社收购价格时， 合作社仍以议定价收购社员的产品， 此时社员明显受益； 但当市场价格高于合作社收购价格时， 社员仍然要向合作社交够自己的份额， 而不能转卖给其他营销商。这就将社员和合作社紧紧联系在一起， 损益共担。

　　3. 交货权权益( 包括增值收益和贬值损失) 可以转让。股金( 交货合同) 在得到理事会批准以后可以交易， 因此， 就存在着一个股金市场， 它们的价值依据与合作社绩效有关的预期而变动。作为合作社提高产品价格能力的结果， 股金价值在若干年内可以上升50% 或更多。这同传统合作社股金不能转让或者只能转让给本社社员明显不同。

　　4. 成员资格具有封闭性。传统合作社采取开放的原则， 社员入社自愿， 退社自由。一个合作社成立后， 社外其他人员随时都可以申请加入。新一代合作社由于成立时社员投入的资金相当多， 承担的风险很大。为避免社员自身利益受损， 它不可能像传统合作社那样采取开放的形式。不仅如此， 有些新一代合作社在成立之初还要对申请入社者进行挑选， 符合条件的才准入社。这些条件主要包括申请者的经济条件、生产能力以及个人信誉度。这样， 一个新一代合作社成立后， 成员就相当稳定， 社员不能随意退出， 合作社也不轻易接纳新社员， 除非有特殊情况。

　　5. 整个股本金具有稳定性。在传统合作社中， 由于社员退社自由， 股本金很不稳定； 而新一代合作社具有封闭性， 社员数量相当稳定。又由于股份的可交易性， 因此， 合作社的全部股本金具有永久性。正基于此， 它可以获得银行的优惠贷款。由于股本金的稳定性和股份的可交易性， 合作社中未分配的基金在交易中可以被股份价格资本化， 随着市场行情和合作社经营状况的好坏而涨落， 从而合作社未分配盈余部分占全社资产净值的比重大小已经不再重要。

　　何况新一代合作社中留作公积金的份额本来就不多。这样， 社员基本上可以按照入股的比例获得合作社中所有应得的利润。

　　6. 主要发展加工业， 以提高产品的附加值， 增加社员收入。传统合作社经营和服务的范围非常广泛， 因而种类繁多。不仅有工业、农业合作社， 而且有商业合作社、保险和金融合作社，融入各行各业； 不仅有生产合作社， 而且有供应合作社、销售合作社和消费合作社， 涉及产前、产中、产后和居民消费的整个过程。新一代合作社由于产生的时间不长， 发起人的初衷也只是为提高农产品的附加值， 提高农民的收入， 从而改变农业生产收益不断降低的不利境况， 因而经营范围相对单一。

　　7. 建立方式科学， 发展潜力大。新一代合作社的发起和成立经过专家的充分分析和论证，具有较强的科学性， 因而所建立的合作社成功的可能性较大， 潜力也较强。北达科他州和其他临近几个州随后建立的新一代合作社基本都取得了成功， 因而影响越来越大， 开始为加拿大所效仿。

　　8. 利润及时以现金形式返还给社员， 社内不做或少做留成。传统合作社的利润相当大一部分转化为合作社的公积金( 基本上不再属于社员所有) , 其余依社员对合作社贡献的大小划拨到社员个人帐户。但划拨到个人帐户上的这部分通常不能以现金形式领取， 而是折成股份继续投资于合作社。新一代合作社的利润每年年终按各社员认股比例以现金形式分给社员，合作社不留或很少留公积金。合作社若要发展新项目， 需要注入新资金， 则再向社员发行股份或向外借贷。

　　由以上分析可知， 新一代合作社是一种独特的商业性组织， 其教育、培训、服务社区的功能大大降低， 而营利趋势增强。目前， 在美国北部， 新一代合作社已经存在于人们社会经济生活的各个领域， 包括信用和金融服务、住房、保健、保险、小孩托管等方面， 在农业中尤为流行。但比起传统的合作社， 它的范围还是相对较小， 主要集中于加工业和服务业领域。

　　三、新一代合作社的绩效及前景分析

　　( 一) 绩效分析新一代合作社模式对北达科他州本身具有广泛的经济影响。1990~ 1994 年， 即在新一代合作社大发展的时期， 该州人均可支配收入提高了11% , 人口增加了4000 人， 创造出3500 个就业机会， 基本上实现了自己的预期目标： 减慢人口外流速度， 增加人口， 使该州的加工业就业机会翻一番， 把农村居民的人均收入提高到全国平均水平， 实现农业多样化和停止农场数量的下降。

　　实践证明， 新一代合作社是相当成功的。其成功的秘诀在很大程度上就包含在前面所述的特征中。这些特征使它较好地将合作社原有的优点和市场经济条件下现代企业的特点有机结合起来， 形成了合理的产权结构和良好的集体合作氛围， 从而产生了科学、有效的投资机制、决策和管理机制以及分配机制。不仅充分利用了合作社内部的资源( 包括人力资源、物质资源和精神资源) , 而且有效地利用了外部资源， 例如发展专家、公司经理、专业技术人员等。

　　合理的产权结构是一个企业成功的基础。新一代合作社中社员较高的初始投入和社员队伍的封闭性、民主的管理方法、剩余返还的分配制度， 把社员和合作社的利益紧紧联系在一起。

　　在这里， 社员既拥有财产的所有权， 又拥有财产的剩余收益权和控制权。这不仅大大减少了“ 委托——代理”成本， 而且使社员的剩余索取权和剩余控制权直接对应， 有效地防止了剩余的流失或监管不力。这种集中的产权束使得广大社员十分关心合作社的经营和发展状况， 不仅促使他们严格要求自己， 积极地为合作社的发展前途着想， 努力学知识， 想办法， 主动捕捉有利的信息， 也使他们更加关心合作社的经营管理， 积极监督经理人， 从而保证了合作社不断向良性方向发展。

　　从合作社内部的协调看， 同传统合作社一样， 新一代合作社也是在成员自愿基础上联合而成的。社员之间有着共同的利益追求和相近的价值取向， 较易达成一致。而且， 大多数新一代合作社吸纳的社员基本上都居住于同一个区域， 相互之间也比较熟悉， 容易联络和沟通。何况， 参加到这样一个合作社的社员本来数量就不是特别多， 而且由于新一代合作社的封闭性，成员相对稳定。在这样一个组织内， 协调成本相对较低， 从系统论的观点讲， 减少了系统的内耗， 大大增强了整体功能。

　　从投资运行机制看， 新一代合作社的产生往往是由于某个人或某些人首先发现了有利的投资方向， 然后联合其他人筹建合作社， 在正式成立之前， 有相关的专家帮助进行调查研究， 论证其可行性。在得到专家肯定的基础上， 发起人和他的追随者能够有力地说服其他人员或团体参加到这一项目中来。这不仅有效利用了各种时机， 降低了融资的难度， 也保证了投资的正确方向。各成员投资额的多少与其获得的交货权的大小以及年终分成的比例直接挂钩。当然， 投资的多少可以由社员自己决定， 但有最低和最高限制。

　　从决策和管理机制看， 在新一代合作社中， 不管社员出资多寡， 在决策中都实行/ 一人一票0的原则， 社员平等地享有决策权。合作社企业的经理可由社员出任， 也可以聘请专门的职 业经理人担任。此外， 合作社还可以经常向咨询机构的各种专家咨询。由于合作社的封闭性，社员能够实现对本社的有效监管。这种决策和管理机制既保证了社员对企业的民主管理， 有利于集思广益， 充分发挥集体的智慧， 又可以实现对企业的高水平管理。

　　从分配机制看， 在传统合作社中， 社员可获得的惠顾返还金一般只占合作社总收益的70% , 其余都要保留在个人帐户里， 继续作为合作社的投资金； 每年的利润基本上都留做合作社的发展基金， 而不是直接发还社员， 社员直到退出时才能以现金形式领取自己个人帐户上的余额和合作社的利润分成， 并且只能分期领取， 不能一次清算。这种做法固然为合作社准备了大量的可用资金， 有利于合作社的长远发展， 但由于社员投资后很久方可见到实惠， 激发不起社员大量投资的热情。新一代合作社则不然。首先， 社员按交货权提交货物时， 可以按照合作社的收购价获得货物的价款； 即便不能立即获得， 这些价款至迟也会在年终结算后获得。其次， 合作社的利润每年都会按社员投资比例分给社员， 而不是作为合作社的积累资金留于社内， 这使社员在短期内就可见到直接的收益， 提高了他们投资的热情。

　　由于采取了以上种种机制和措施， 新一代合作社不仅可以在较短时期内获得大量的资金，而且加强了对合作社的科学管理， 提高了经营效率和企业的质量。

　　( 二) 局限性。新一代合作社对传统合作社的创新固然增强了合作社的活力， 具有很多明显的优势， 但也因此丧失了不少传统合作社原有的优点， 隐含着一些潜在的危机。

　　首先， 高额的初始投资使不少农户望而却步， 对高风险的理性回避， 使此类合作社失去不少集资的机会。而且这种做法无形中将广大贫困农户拒之门外， 不利于穷人的自救自助， 这就从根本上背离了早期合作社建立的初衷。

　　其次， 社员的封闭性不利于扩展合作范围， 不利于进一步融资和发展同社外其他人员和合作社的交流， 从而束缚了合作社的手脚。

　　其三， 没有或公积金和利润留成不多， 增加了合作社扩大再生产的难度， 影响了合作社长远的持续稳定发展。

　　由此可见， 美国新一代合作社虽然获得了很大成功， 但也并非十全十美。实际上， 美国不少地方试图效仿新一代合作社的做法， 但并未取得成功。这当然有其各自具体的原因， 但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新一代合作社的种种局限性。

　　( 三) 前景。目前， 国外对新一代合作社研究虽多， 但基本上仍持谨慎乐观的态度。究竟新一代合作社的发展前景如何， 人们还将拭目以待。但笔者认为有几点还是值得肯定的：

　　第一， 设立的科学性和谨慎性。新一代合作社首先是由某个或某些有头脑的人发现了商机后倡导建立的， 但是否建立还要经过相关专家的调查论证。相关专家经过实际的调查分析，认为确有前途和发展前景， 发起者才可以开始筹建合作社， 在筹建过程中相关专家还要给予指导； 如果没有可行性或前景不是很乐观， 专家就会建议发起者放弃这种计划， 投资到别的方向。

　　这种经过专家论证和指导的做法， 使得这些合作社在成立之初就比较谨慎， 因而成功的可能性就比较大。而且， 如果发起的项目得到了专家的认可， 这些发起者在动员其他人参与其中时就更有说服力， 这些合作社也会更有吸引力， 从而更迅速地成立并投入运作。这种做法充分保证了合作社成立的科学性， 增强了合作社的成功率。第二， 社员的准封闭性。新一代合作社一旦成立， 其社员基本上是稳定的， 不会再轻易吸纳社外的人加入。这些成员根据其入股份额享有权利和承担义务。当然， 社员也可以申请退出， 不过他必须将自己所属的份额转让给其他社员或新的继承者， 而不能随便抽走自己的股份。合作社如果需要增加资本金， 往往通过原有社员认缴新的股份， 或通过借贷方式， 而不是通过发行新股， 吸收新成员。社员的准封闭性使得社员队伍保持相对稳定， 既维护了投资者的利益， 也密切了社员之间的联系。

　　第三， 社员利益获得的直接性和及时性。在新一代合作社中， 社员按其交货的多少直接获得收益， 货物的收购价格按提前商定的价格计算， 不受市场价格影响， 这为社员降低了风险。

　　另外， 每个年度末， 合作社将进行利润核算， 除留少部分作为公积金或公益金外， 大部分在年底分给社员。这种做法使得社员可以很快见到收益， 提高了他们投资和工作的积极性， 同时也避免了合作社经济剩余的流失。

　　第四， 集体管理与专业管理相结合的管理制度。新一代合作社仍然沿袭传统合作社的办法， 实行“一人一票”的集体管理制度。对于社内的重大事项， 每位社员都有同等的表决权， 这体现了合作社民主管理的原则， 保证了广大社员的利益。与传统合作社不同的是， 新一代合作社在一些专业性和技术性较强的部门， 引入了职业经理人。这些经理人具有较强的专业水平和管理素质， 能够灵活应对现代市场的竞争。他们的加入， 大大增强了合作社的适应力和竞争力， 使得这些合作社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四、对中国的启示

　　新一代合作社是在传统合作社基础上对新的历史条件的一种回应， 它是否代表合作社的一种发展潮流， 是否有旺盛的生命力， 我们目前还不能做出明确的回答。毕竟它的历史才有10 年， 还是一种新事物。但是， 这一新事物还是给我们不少有益的启示。我国是一个社会主义性质的发展中国家， 合作社在我国有广阔的发展前景； 无论是在广大农村， 还是在中心城市，中国还存在着大量的弱势群体。尤其是近年来， 中国东部和西部地区差距逐渐拉大， 加快中西部的发展步伐已是刻不容缓。北科达他州和明尼苏达州处于美国北部边远地区， 自然环境也比较恶劣， 属贫困落后地区。在这样的地区尚能通过发展新一代合作社使该地区获得新的生机， 在中国的西部和广大的农村地区为什么不能通过相似的途径谋求发展呢? 由于自然的、历史的、经济的和文化上的差异， 我们当然不能简单照搬美国的做法， 但新一代合作社还是有不少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东西。

　　第一， 发展加工业， 增加初级产品的附加值， 是增加农民收入、发展农村经济的一个有效途径。近几年， 中国农业也面临着农产品价格下跌、农民收入减少、劳动力过剩、农村人口外流、耕地荒芜的现象。在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以后， 这种局面还可能进一步恶化。如果不及时采取有效的措施， 后果将是相当严重的。在这种情况下， 通过就地发展加工业， 不仅可以增加农产品的附加值， 使农民增收， 而且可以为农民创造就业机会， 获取农业以外的收入。

　　第二， 建立合作社要找准切入点， 并且最好能有专家帮助研究和论证。美国新一代合作社的成功， 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投资项目所具有的发展潜力。这方面既要有地方/ 能人0的发现和倡导， 又要有相关专家的帮助。前一个条件在中国并不缺少， 缺少的是第二个条件。尽管我国目前各县都有农技推广站， 但往往流于形式， 对农业的支持和帮助是远远不够的。 第三， 要有地方政府和金融、信贷等机构的支持。实施/ 发展北达科他0战略计划， 政府虽没有直接参与， 但也采取了支持态度， 并且通过清除有关障碍、搞好基建、配合协调等手段， 在支持和鼓励这一项目上发挥了重要作用。金融、信贷部门对合作社的支持是非常明显的。成立新一代合作社所需的资金虽然首先是由社员提供的， 但这一数额往往不到成立合作社所需资金总额的一半， 其余的部分都是通过贷款实现的。

　　第四， 成立合作社一定要使社员及时得到实惠， 以提高他们参与的热情和投资的积极性。

　　目前， 世界上一些国家的合作社之所以出现了资金短缺、社员参与热情下降、合作社凝聚力降低的现象， 一个很大的原因是这些合作社不能使社员及时地获得实惠。社员的投入收益期太长， 或者收益不明显， 这就会挫伤他们的投资积极性， 从而影响合作社的进一步发展。

　　第五， 合作社应该是准开放性的。过于封闭， 则限制了发展； 过于开放， 则鱼目混珠， 难以协调和管理， 组织涣散。合作社应依据自己的性质和所处环境的特点， 保持适当的规模， 同时对外保持有条件的开放。

　　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 美国的新一代合作社目前仍在发展变化中， 我们还要经过进一步的观察和分析， 才能获得更明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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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单位： 清华大学经济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