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对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的内在逻辑进行了简单梳理，结合农民专业合作社运行特点与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的现实要求，对农民专业合作社构建利益分配机制、承担教育培训功能、形成低碳价值、构建低碳识别系统以及实现低碳价值等方面进行了详细论述，系统探讨了适应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的农民专业合作社运行机制。提出了推动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的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措施建议： 一是政府引导并有效鼓励； 二是社会认同并积极配合； 三是纳入全球低碳发展体系共享低碳发展收益。

　　关键词：低碳农产品集群； 农民专业合作社； 低碳价值区域

　　农业发展既受到自然气候的影响，也受到固有农业资源禀赋的约束，尤其是在工业化进程加快的背景下，农业功能单一，分工成线性状态，派生的就业需求不断减少，常规农业呈现以大量要素投入换取农业单产效率提升以及资本取代劳动力促进农业生产率提高的必然趋势[1].在全球大力发展低碳经济的现实选择下，农业以化石燃料为基础的要素投入依然居高不下，联合国政府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的评估数据表明，农业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已占人类温室气体总排放量的14%; 1991 ~ 2008 年我国农业产业的碳排放总量和强度年平均增长率分别为4. 08% 和2. 38%[2],而2006 ~2010 年第一产业年均增长4. 5%,农业产业增加值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不及4%.低碳经济的发展要求迫使农业必须大规模调整“高碳农业”模式，在投入与效率之间寻找新的平衡，以“低碳农业”取代“高碳农业”.这就要求不同的区域既要发挥农业资源优势，又要以产业链的延伸来增加农业效益，并不断探索低碳农业的有效运行模式。笔者以低碳农业产业集群的“低碳农业”模式为研究起点，探讨目前农户素质低、缺乏正确应用农机、化肥、农药等“高碳”要素的现状下，发挥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生产过程组织、低碳技术选择和市场联接功能，结合农业产业集群的资源特点，构建有效的农民专业合作社运行模式，找到推动农民专业合作社适应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的有效途径。

　　1 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的内在逻辑梳理

　　农产品以集群形式发展具有先天优势和必然趋势，目前研究较多的是农业产业集群。胡铭对农业产业集群形成的原因进行了详细分析，认为农作物由于生长的特性和自然条件比如地质、气候、水文等原因直接影响了农产品的类型与品质[3].为了充分利用农业资源的比较优势，农业资源在地理空间分布上的差异完全能够吸引一些产业集中到特定的区域范围内，围绕特色农产品形成有机产业群落，产生农业产业集群。张小青则进一步分析了农业产业集群的独有特征和制约因素，指出农业产业集群在创造竞争优势、形成农产品的市场识别、创造区域经济增长的“乘数效应”甚至提高城镇化水平方面都有积极的作用，但与其他产业集群存在着不同的构成特征： 主体是农户，既包括大户也包括分散的农户； 需要发达的合作体系； 需要适合大农业发展的基础设施以及具有鲜明的本地根植性[4].而农业生产过程的连续性、农户行为的两面性、竞争局限在农户之间以及农业关联产业发育不充分等因素制约了农业产业集群发展。综观农业产业集群的研究文献基本都围绕农产品集群发展是经济发展和农业发展的必然要求[5],但是需要对农户行为进行组织并构建一定的合作体系。

　　随着全球气候变暖的威胁以及环境恶化的压力，经济社会的低碳发展势在必行，低排放、低污染、低能耗成为“三低”新经济模式的主要内涵。农业的植物化生产具有固碳特征，而现代农业的化肥依赖、农药依赖和农机依赖导致农业的高碳排放特征明显，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 IPCC)指出农业在全球温室气体排放总量中所占的比例大于整个运输业所占的比例，农业排放的温室气体已占全球总量的14%[6],农业的低碳化发展迫在眉睫。罗吉文等研究了低碳农业的内涵和发展对策，认为低碳农业是强调低消耗、低排放、高产出的农业发展方式，强调原料开采、产品加工、使用、消费各环节的低碳化，必须尽可能使用新能源，实施碳减排、固碳、碳汇和碳利用策略[7].这些策略的实施对于现有农业发展的影响首先是增加农业生产过程成本，其次是需要构建高效的低碳农业技术推广路径，再次是需要经济实体参与碳利用过程。

　　从文献研究可看出，农产品集群化发展具有可能性，农业的低碳化则是现实要求。农产品集群化的低碳发展是顺应经济低碳发展的必然要求，是主动融入国际碳交易市场，增加农民收入的新渠道[8],也是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唯一路径。而目前我国农户依然分散生产的现状是难以推动低碳农业模式普及的，必须借助有效的农户组织形式构建可行的机制来实现。

　　2 适应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的农民专业合作社运行机制

　　低碳农业包括农产品的低碳种养、加工、流通和销售，集群式发展是解决高成本的重要方式，也是通过规模降低成本的有效途径。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有效介入，引入低碳生产的观念、技术、方法乃至加工和销售渠道，确保低碳种植模式的推广和产业链延伸的实现。

　　2. 1 适应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的农民专业合作社特征分析

　　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是应对低碳经济在农业产业低碳化要求的一种有效行为，对于低污染、低农药、低化肥的农业生产、加工，不仅要引入新技术，采用新方法，更要引入新观念。但是，我国广大农民对于接受新观念的速度是比较缓慢的，尤其是规避风险的先天倾向，不会主动选择新技术和新方法，这就要求有组织率先示范。农民专业合作社以生产同类产品或同种产品的农民为主要对象，无论交流沟通还是权威示范都比政府主导或公司主导效果要好，但是必须要适应现有农民、农村和农业的特点来展开相关活动。

　　2. 1. 1 开创个人占有生产资料比例较高的农民沟通模式。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度的实施，极大地提高了农民私有财产占有比例，导致农民的个人决策行为明显。在改革开放之初，市场需求单一的现实决定了农民的独立决策有效性； 随着居民收入增加、跨国文化的交互影响，市场需求的个性化和区域化越来越明显，出现单个农户决策难以适应市场需求的现状，在调查中经常发现盲目种植导致销售无着落的现实，自耕自足的心态在满足基本生活需求后缺乏改进意识，这种情形彰显了集中学习和教育的必要性。村镇组织管理范围扩大后的教育培训责任需要重新按照农产品品类来调配，同一品类的生产决定了共同的交流基础，农民专业合作社就是按照同类产品的生产来将农民组织起来的。尽管农民自我决策的意识很强，但是在市场风险加剧后，从众的心理又让他们对能化解风险的组织形式感兴趣，充分发挥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教育功能[9],系统组织教育培训内容，从观念、技术到生产、销售方式，根据农民的空闲时间来有效安排，丰富农民的业余生活，也迅速传递有效信息，改变农民独自评价信息的决策模式。

　　2. 1. 2 提高农民素质改变农民的小生产者性质。2007 年的调查数据显示，我国约80%的农民受教育程度在初中以下，尽管在沿海省份的农民素质有明显提高的趋势，但是内陆地区的这个现状改变还不明显[10].当然，随着电视普及、通讯便利，甚至网络延伸，农民接受信息的渠道和受教育的方式极大地被丰富。然而，受历史遗留因素的影响，农民的小生产者性质难以彻底改变，“经济人”行为明显，对于利益的判断和选择往往从自身角度出发，缺乏大局意识。低碳经济的引入在各个层面都面对困难，在农村层面更加艰巨，因为现代农业教会了农民用农药杀虫、化肥提高产量，使用农机减少人力，高碳农业的好处昭然若揭，要改变这种模式，农民从利己的角度出发是难以接受的，需要有组织地利用现有信息传播途径，并创造性地开发新途径，比如下乡放科教片，宣传低碳农业的必要性等，通过农民素质的提升来弱化其小生产者的自我逐利性。当然，也要积极创造低碳农业的经济价值，让农民在低碳农业的发展过程中获得实惠。

　　2. 1. 3 提高低碳农产品商品率引导农民共同致富。目前我国的市场化程度已经较高，但是农产品的商品率还是比较低，自给自足的思想让农民的生产决策首先是满足自己的生存需要，相对缺乏通过交换更好地获取利益的思想。一方面是农民的思维定势导致，另一方面是农产品的商品化带来的经济利益有限，无法让农民做出正确的选择。农民专业合作社推动低碳农业的发展，首先是要进一步提高农产品商品率，通过交易产生更大的价值； 还要构建有效的供给渠道比如积极发展农村超市，满足农民的衣食住行需求； 最后，对农民的时间资源、土地资源乃至劳动力资源要合理配置，利用农产品集群发展带来的就近就业机会创造自干与在企业工作多途径收益的模式( 图1) .2. 1. 4 以产业链的延伸带动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对于农民的引导最关键的还是利益问题。农产品集群发展是形成利益链的有效方式，农产品的鲜食、易腐烂、季节性等特点决定了其小规模的特性，仅仅停留在农产品的种养殖产品提供阶段是难以形成规模经济的，必须借助产业链延伸的方式来增加利益获取途径，同时，产业链的打造可以加速集群发展，形成更强大的利益链构建能力。无论如何，产业链的源头和起点都在农产品的初级生产环节，农民合作社有义务也有能力参与产业链的延伸工作，通过积极宣传、推广甚至研讨加工技术、与研究机构合作发掘产品高附加价值等形式来延长产业链，迅速形成集群发展模式。

　　2. 2 构建农民专业合作社有效运行机制

　　推动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农民专业合作社是一种有效的低碳农业发展组织载体，有利于低碳农产品集群的迅速构建和推广，但是，由于农业发展的阶段性以及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形成差异，运行中始终存在一些制约因素。必须构建有效的运行机制才可以加速农产品集群发展。

　　2. 2. 1 提高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基层覆盖面构建有效利益分配机制。在合作社发展势头好的地区出现合作社股权集中势头、人为设置入社门槛、买断销售获利、龙头企业借壳生财等现象[10],充分说明农民专业合作社运行中还有很多不完善之处。对此，针对农民的特点以及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的要求，必须首先构建以生产源头农户为主体的合作社，提高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农户覆盖面，改变某些地区农产品加工龙头企业为主要农民专业合作社领办者的局面，必要时根据种养殖需要，以地块的关联性或者养殖的区域性作为农民专业合作社构建的界限，提高基层农户的话语权，通过“种养殖合作社+ 生产合作社+ 销售合作社+ 研究机构”的模式共同延伸产业链并打造相互依存的低碳农产品集群系统，以生态系统的共生模式引导利益分配机制的形成。

　　2. 2. 2 承担低碳经济教育培训功能构建高效培训机制。农民专业合作社具有教育的先天功能，由于发起者一般是农产品种养殖专家，其权威性和号召力都是其他角色难以代替的。必须首先培训农民专业合作社的领导者，对低碳农业优势、利益进行分析宣传，树立农户低碳农业的认识以及集群发展降低成本的意识； 再构建“金字塔”型的培训模式( 图2) ,对低碳农业发展前景和收益进行解剖宣传，提高农民的认知。2. 2. 3 打造低碳产业链构建低碳价值形成机制。低碳农业的发展不是一个环节能解决的问题，其效益的形成也必须依赖产业链或者是一个系统的相互作用来形成。为此，农民专业合作社必须积极影响下游生产企业，按照低碳要求进行深加工，以低碳产业链的发展模式去改变产业链上节点企业的生产模式，共同打造低碳价值。通过“低农药、低化肥、低污染”的方式获得的产品在鲜销环节要有价值实现方式； 在深加工环节也要按照“低排放、低污染、低能耗”的要求改进生产环节和优化生产工艺，确保产业链各个环节的低碳延伸，形成加工环节的低碳价值； 销售环节则要探寻低碳价值的实现方式。

　　2. 2. 4 为不同环节的产品贴上低碳标签构建低碳农产品识别系统。低碳农产品的种养殖和深加工都需要新的技术、工艺支撑，成本应该高于传统农业，如果没有低碳农产品的识别渠道则会打击低碳农产品的供应商。为此，农产品专业合作社需要积极呼吁并率先制定不同农产品的低碳标准，与国家标准局合作建立低碳认证机制，通过农产品的适度包装来建立低碳农产品识别系统； 并以一定的形式引导消费者认知，加快低碳农产品的消费推广； 在推广之初还可以要求政府协助推广，借助政府采购积极引导。

　　2. 2. 5 介入低碳销售环节实现并分配低碳价值。农民专业合作社可以介入农产品生产、销售、加工的各个环节，基于其组织的身份完全可以跟其他组织进行合作和谈判[11].低碳农产品的种养殖成本在短时间内相对较高，如果没有合理的补偿机制，农民就没有积极性，甚至退出。农民专业合作社必须主动参与价值链的增值分配过程，通过农产品价格的制定来分配该环节创造的低碳价值。如果价值链主体不能达成一致的谈判，农民专业合作社要有自己直接介入销售环节的能力，带领农民实现低碳种养殖的价值。

　　3 推动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的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措施建议

　　农民专业合作社是推动低碳农业发展的有效经济组织，但是，由于农民的草根性以及经营者的眼界问题，对于信息的加工能力、合作谈判能力甚至筹建之初的号召力方面都还有所欠缺，需要政府、社会等角色的引导和帮扶。

　　3. 1 政府引导并有效鼓励低碳农业是低碳经济在农业的延伸，它既要求转变农业生产方式，发展农业生物质能源，减缓农业温室气体排放，又要保证农作物高产稳产，不对气候变暖增加压力[11],低碳农产品集群是实现低碳农业的有效途径。这个过程中需要改变农民高碳发展的生产习惯，仅仅依靠政府的宣传和要求是不够的，需要各级政府通过农民专业合作社进一步选择、树立典型来起到示范作用。因此，政府要大力支持和积极鼓励农民专业合作社，发挥其教育培训功能，将政府的直接宣传转变为支持农民专业合作社宣传，辅以政策的支持，税收的优惠，引导农民专业合作社带领农民积极转变农业生产方式，实现节能减碳目标。

　　3. 2 社会认同并积极配合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既是农业发展的自身要求，也是响应低碳经济的重要举措，应该有良好的社会认同环境。如果社会都不愿意选择低碳农产品，低碳农产品的价值无法实现，前端的生产就会受到影响。社会媒体舆论都要有适当的途径来宣传低碳农产品，鼓励消费者选购低碳农产品，通过消费来畅通低碳农产品流通环节，实现低碳农产品的再生产循环。以社会的认同来鼓励相关主体积极发展低碳农产品集群。

　　3. 3 纳入全球低碳发展体系共享低碳发展收益低碳经济的发展已经成为全世界关注的课题。发达国家成立了各种民间组织和基金来推动低碳经济的发展。作为低碳农产品集群的发展也应该纳入世界低碳发展体系，给予农民专业合作社必要的发展扶持，加大力度推动农产品的低碳发展，以利于农民专业合作社等低碳农产品供给主体有机会分享低碳发展的收益。

　　4 结语

　　农产品具有集聚发展的先天优势，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不仅是农业发展的内在需要，更是低碳经济发展的必然要求。农民的分散生产是难以推动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的，而农民专业合作社以同类农产品为对象基于“民办、民管、自愿”的原则在组织分散农民提高商品率、改善农民独自决策效率、延长产业链方面有积极的作用，是适合低碳农产品集群发展的有效组织形式。结合农业生产特点以及我国目前的农业经济组织方式分析，要充分利用农产品集群的可能性，以低碳农产品集群的效益优势和减碳优势来推动农业的低碳发展。然而，农民专业合作社在发展中也出现合作社股权集中势头、人为设置入社门槛、买断销售获利、龙头企业借壳生财等现象[12],必须从最基层构建组织扩大农民覆盖面，通过政府监督引导积极发挥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教育培训功能，打造低碳价值链创造低碳价值，参与低碳农产品标准设置建立低碳农产品价值识别系统，必要时直接参与销售实现农产品的低碳价值。只有不断形成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动力，提高其参与产业链延伸的话语权和利益分配权，才能有效推动低碳农产品集群的形成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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