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到有的 　　“农业经济学家”

　　柒周刊：从历史方向来看，国家对于农业经济的政策数次变化，农业经济学家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顾焕章：在历史上，国家对于农业的经济政策，确实发生过数次变化。比如说，有一段时间，是集体农业经济，后来，又到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前30年左右的时间里，我们国家学习苏联比较多，那一段时间，国内的农业经济学科也是刚刚起步，实在谈不上是专家，当时，我们的主要作用是解读国家政策。1978年之后，这个学科才真正成熟起来。农业经济研究者们开始为政策制定者建言献策，希望能从科学的角度，促进和指导中国农业经济的发展。

　　柒周刊：农业现代化提出这么多年，现在发展到哪一程度了? 

　　顾焕章：上个世纪50年代，国家领导人就提出了农业四化的概念，即实现农业机械化、化学化、水利化、电气化。现在看来，这就是农业现代化的雏形。不过，随后的近30年时间里，这种现代化进程缓慢。1978年，我发表了一篇论文“加速农业现代化，促进农业高速发展”，对农业现代化的概念、意义和内容做了比较全面的阐述，在当时来看，我算是较早研究“农业现代化”的人之一。后来，国家政策极大促进了农业现代化的发展，就目前来看，技术方面的现代化已经日趋成熟，比如说高科技工具的运用。

　　在我目前看来，农业的现代化，不仅是生产工具和手段的现代化，制度的现代化也很重要。制度因素主要包括资源配置机制和调控机制。农业投入不足会极大阻止农业发展，制度创新是推动农业现代化的关键，比如土地产权制度、农产品流通体制、要素市场、农业投资体制之类，需要一定的变革和创新。 

　　农民离开农村 　　有利有弊

　　柒周刊：当前，城镇化对于农业经济的发展有什么影响? 

　　顾焕章：农村城市化是社会结构的转变，应随经济发展与工业化进程而发展。这是一个必然趋势，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农民从土地上脱离出来，到城市去享受更好的公共服务和发展机会。随着科技的发展，土地需要的人会越来越少，所以，城镇化对于农业经济有影响，但不是致命性的。可以预见到的一点是，经济发达地区的农村会逐渐城市化，而原本在这一地区发展的农业经济，会转移到相对不发达的地区。 

　　柒周刊：越来越多的农民离开土地，会不会造成不利影响? 

　　顾焕章：我们应该从两方面来看这个问题，有利的方面是，越来越多的农民解放自己，投入到工业或者其他行业，促进这些行业的发展，毕竟农业只是基础。当然，不利因素也有很多，比如说，很多年轻人不愿意回到土地上来，这会减缓农业技术的更新，阻碍农业经济的发展。

 　　这就要求国家加大对农业的补贴，之前取消了农业税，这还不够。 

　　现代社会里 　　农业是什么？

　　柒周刊：农业对于现代国家的意义是什么? 

　　顾焕章：是国家的基础，这一点毋庸置疑。

　　柒周刊：当前，中国对于农业的投入如何，您的建议是什么? 

　　顾焕章：多年以来，国家对于农业一直重视，最近几年，国务院1号文件都是与农业有关。我退休后，曾经写过一篇名为《新时期促进农村经济发展的十大对策》，里面是我的一些建议。

　　我认为，国家应该消除对于农产品的负保护；推动农村基层政府机构改革与农村组织制度变革；推动涉农财政制度改革；在土地使用证的基础上培育农村土地流转市场；构建多元化的农业科技推广服务体系；构建农村劳动力转移支持和保障体系；完善农产品市场流通体系；强化农产品安全质量检测与检疫体系；建立农业资讯体系；建立农产品对外贸易的促进机制。